听完张云的汇报,慕容烨皱了皱眉,放下手中的狼毫,走到窗前,双手负于身后,看着窗外的青竹,若有所思。
一旁的张云,见男子半天不说话,开口问道:“殿下,夜少主传话,是否要继续?”
闻言,慕容烨缓缓转身,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漠然的神色h只见他拿起桌上刚写好的字,微微运起内力,白色的纸张即刻化为飞灰,消散在手心
他接过张云递过来的帕子,擦了擦双手,越过他进了内室。
虽然慕容烨没有开口,但是张云跟了他这么久,已经知晓他的心意,立刻抱手恭敬的说:“属下明白。”
因为,那张消失的白纸上,只有两个字——苏染。
夜晚,透过皎洁的月光,看着手中的画卷,苏染不禁想起自己刚到这里来的时候,她临死的时候,大概也很想念她的娘亲吧。
苏染,我回来了,我答应过你,完成你的心愿,伸手抚上画中蓝衣女子的脸庞,喃喃道:“姑姑,这真的是你吗?”
轻轻的话语飘进夜色中,突然间,一袭黑衣闪过,苏染只感觉颈间微凉,淡漠的声音自身后传来。“真正的苏染在哪儿。”
苏染缓缓收起手中的画卷,径直起身,颈间的寒意却更甚,“说。”
慕容烨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白衣女子,眼神深邃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手中的长剑却仍然步步紧逼。
“她死了,死于早夭。”早就知道他会查明一切,却不曾想会这样快,苏染缓缓转身,毫不畏惧的直视男子的眼睛。
慕容烨刷的一声收回长剑,脸上一如既往的漠然,与平日里的他实在是大相径庭。
“你有什么目的。”对于他的举动,苏染感到诧异,难道他不应该直接一剑杀了她吗?
没错,慕容烨早就派去去查过苏染从出生到现在的事情。
以前的苏染胆小怕事,更别说继承父志成为一个仵作了,就是在八岁那年她的性格发生了极大的改变。
慕容烨突然抓住女子的手臂,苏染来不及反应,顺着这个力道一个旋身,被紧紧的禁锢在男子身前,挣扎一番,苏染皱了皱眉道:“你想干什么!”
屋内的动静引起了房外允珠的注意,走到门口,敲了敲门,开口询问:“小姐,您怎么了?”
霎时间,手腕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,苏染开口道:
“没事,只是做噩梦了,你去睡吧。”得到回答,允珠才算是放了心,回房去睡了。
“放开我,”苏染试图挣扎,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用,这个男人竟然这么强,这一次,会不会……
慕容烨紧紧的钳制住她,一字一句的重复:“告诉我你的目的。”
自知打不过他,苏染索性说:“我就是我,我是苏染,却又不是。”
闻言,慕容烨的身形一顿,趁势,苏染挣脱出来,揉了揉被抓的生疼的手腕。
“什么意思?”看着面前的女子,慕容烨突然发现,她身上的谜真的很多,也给了他太多太多的惊喜。
看出他的疑惑,苏染转身走到窗前,看着天上的月亮,缓缓道:
“这里,与我的家有莫大的关系。”
慕容烨不懂她的意思,什么叫做是苏染,却又不是,他开始怀疑她,是因为那架古琴。
还有,苏锦年突然前来找上门,索要前朝太后的画像,而这画像如今出现在苏染手中,还有她那句“姑姑”,都让慕容烨百思不得其解。
不过,他也没有真的打算去探究什么,只不过,他只是想多了解她一些。
“好了,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。”一瞬间的功夫,慕容烨又突然回到了初识的时候,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。
苏染的心里有些许愧疚,可也有些释然,她不知道,慕容烨是否会相信自己这种离奇的遭遇,但是,既然他现在选择不问,那她不说便是了。
“这么晚来是那件案子有进展了吗?”苏染主动开口打破这个僵局。
一提到关于案子的事情,慕容烨也难得正经起来:“依照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,宸妃的确与当年的事情脱不了关系。”
慕容烨的说法不无道理,与苏染的想法也是不谋而合。
只是不知道,宸妃在当年的事情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,是始作俑者,还是只是帮凶?
“我这次过来找你,是因为几日后,宫中会举行迎接南疆使者的晚宴,你也在邀请之列,那个时候,你一定要多加提防。”
南疆使者前来议和,这件事情,苏染倒是有所耳闻。
不过她向来对这些没兴趣,不过既然慕容烨专程过来提醒自己,还是注意一些为妙。
苏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,见也没什么要交代的了,慕容烨正要离开,不曾想,苏染却叫住了他。
“那个,夜臻天天跟着我也挺累的,你想知道什么,不如直接跟我说。”
苏染的一番话说得很是直白,让慕容烨有些许尴尬,只见他笑了笑说:
“怪不得整日里见不到他人影,好了,我会知会他的。”
说完这话,慕容烨忙不迭地翻窗离开了,苏染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背影,却无奈的笑了笑。
她怎么会不知道,夜臻如果没有慕容烨的命令,怎么会整日里无所事事的跟着自己?
这几日,经历了太多事情,这一夜好不容易清净下来,苏染睡得极好,一大早起来,就看到苏锦年在后院练剑。
因为府中本没有女眷,所以也没有什么男女院子的区分,苏染住的院子刚好离苏锦年住的院子不远,早起散步便过去了。
苏锦年正在练剑,感觉到有人靠近,便立马停了下来,看到苏染的时候他着实有些惊讶。
“染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?”苏锦年将剑收了起来,拿过一旁侍从手里的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问。
对于苏锦年对自己的称呼,苏染一直都有些不大习惯,只是苏锦年一直这样叫,让她也不好说些什么。
“苏大哥,当年,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。”这个问题是苏染一直想问的。
毕竟,上官容华对萧国的恨意这么强烈,想必不会对他们两个小孩子手软。
没想到苏染会突然这么问,苏锦年擦汗的手顿了顿,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说:
“一位父亲的故人救了我们,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在了。”
看着苏锦年轻描淡写的样子,苏染可不认为事实就是他说的那个样子,看来,个中缘由,还得自己去查。
苏锦年立马又转换了话题:“过几日需要参加宫宴,无事的话,你可以出去转转,喜欢什么就买什么,缺银子直接去找苏伯。”
这几日里,苏染不是在院子里琢磨自己的计划,就是听允珠讲解皇室中错综复杂的关系,如今见苏锦年这样说,她还真想出去走走。
可是,没想到,刚准备出府,就接到了晋国公府的帖子,是安九歌派人送过来的。
“呵,真的是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啊。”苏染意味不明的说出这句话,让一旁的允珠有些云里雾里。
不过,她一直都知道,自家小姐每次都会说出一些她听不懂的话。
苏锦年知道此事后,对她说:“晋国公府明面上支持太子,可是私下里连我都不好说,若是要去之打交道,需小心为上。”
这倒是让苏染疑惑起来,难不成,这晋国公竟然是一个两面派。
不过想想也真是奇怪,昭阳郡主颇受太后喜爱,太后明显是支持六皇子的,毕竟丽贵妃是她的亲侄女,白将军是她的亲侄子。
可是偏偏这晋国公是支持慕容烨的,就连安九歌也是一心想要嫁给慕容烨。
如今听苏锦年这么一说,整件事情倒真的是有些扑朔迷离了。
“照你这么说,难不成,晋国公府和太后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。”
苏锦年心底一震,他倒是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,他眯了眯双眼,眼前突然变得伶俐起来:“看来,我真的得好好查一查了。”
其实,苏染也不过是随口一说,可是苏锦年的表情却让人有些耐人寻味,难不成,还真给她猜对了?
想到这里,苏染突然觉得,或许她可以从安九歌那里知道一些什么也不一定,看来这次晋国公府她是去定了。
临行之前,苏染还是打算去一趟望江楼,毕竟,夜臻知道的事情一定比她多。
大街上,一如既往的人来人往,形形色色的商贩不停的吆喝着自己的商品。
苏染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,或许自己也可以在这里开一个店铺什么的。
毕竟有些东西,古代是没有的,说不定可以大赚一笔,兴许日后有用也说不定。
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,只听到有人大声说让开,可是,当看到向着自己的方向狂奔而来的骏马的时候,苏染眯了眯双眼,一时之间竟然愣在了原地。
“小姐!”允珠连忙拉着苏染的到一边,可是这个时候,从人群中跑出一个小男孩儿,正蹲在地上去捡东西,